【霹雳同人/仙山系列】江天暮雪
01、
【你骗我！你骗我！】
这是九祸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一声声，愤怒又悲痛，还带着无尽的绝望。
而这份绝望，却是她给予的。
夜风渐起。
身已凉薄。
九祸坐在树下，看着远方仙山的云海，在夕阳的余晖下，翻滚着橘红的光彩，云蒸霞蔚，浩如烟海，竟生出了道不出的旖旎艳丽。
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美丽，还是什么时候呢？
上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，还是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。
那时候的异度魔界，漂流异界，天空总是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颜色，偶有明亮之时就能看到这样美的云海。
每到此时，如果没有出征，她就会温上一壶好酒，任朱武将她拥入怀中，坐在落英缤纷的血樱树下共赏奇景，享受片刻宁静。
彼时的他，年少才俊，骁勇善战，睥睨天下任风歌。
彼时的她，绮年玉貌，巧捷万端，艳冠魔界绝风华。
会被吸引而相爱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。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，她就知道这一生一世，只放得下这个男人。
那是一段遥远而幸福的时光，就算再疲累辛苦，对她来说也弥足珍贵，经年犹存。
因为很快，这场美梦就碎了，碎在他与她的手里。
“给你。”
一壶温酒落入她的怀里，抬眼一抹橙色人影入眸，正是玉辞心。
“这可是我从风采铃那拿来的极难得的桃花酿，是她打算留着等素还真再来仙山的时候再起出来喝的。”
“多谢。”
倒满早就空了的酒杯，九祸浅尝一口。
香醇，味甜。
宛如那天夜里，灌醉了她与他的血樱酒酿。
“你要喝吗。”一杯饮尽再续一杯，九祸举起杯子问道。
“……诶，我不喝。”玉辞心看了她好一会，才又幽幽叹息。
“你又在等他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垂下眼眸，又空一杯，“赭杉君告诉我，苍将他葬在了天邈峰，所以我相信他早晚都会来的。”
“因为，他说过，只要给他留下一丝机会，他永远都不会放弃。”
02.
九祸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房内了，她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看到一旁银鍠黥武的身影。
“你在树下喝醉睡着了，是螣邪郎抱你回来的。”银鍠黥武的语气还如以往一般轻柔平淡，近乎寡薄，但她还是注意到他眼下的一圈乌青，想来应该是她的杰作。
她对不起这个孩子。
一时冲昏理智的赌气之举，让他认朱武做父，哪怕是玄影在世之时也未能让他与之相认，就这么欺瞒着，让他活在一个谎言里直到死去。
她踏上仙山的时候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银鍠黥武。
他用着还在世时对她说话口气告诉她，螣邪郎和赦生有事要问她，但是要晚一点才会回来，而他则是来接她回家的。
回他们这些异度魔界的人在仙山的家。
“你不恨我吗？”
九祸盯着他的背影，问道。
“已经身死的人，没什么好恨的，不管如何，在我心里银锽朱武永远是我的父亲。”银鍠黥武停下脚步，似乎有所踌躇，而后转过身来。“而你，我则永远会敬为女后。”
“……”
“走吧，有很多人在那等着你。”
就在那一天，她见到了很多人，旱魃围着她转了好几圈，最后啧啧一声。
“你这模样，果然是只为朱武准备的，有了他才会有心思装扮，我都记不清我有几百年没见过了。”
而其他第一次见到她宫装打扮的人，则是好奇的不停打量着她，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。
“哎呀呀，原来女后如此美艳，早知道就该建议袭灭天来让女后亲自出马，不管色诱谁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。”玉蟾宫故作哀叹。
“深有同感。”其余人附和。
“算了吧，真这么干怕不是朱武会把对方捅一个对穿……话说回来，你居然也会来仙山倒是让我很意外。”旱魃摆摆手让众人退去，只留下银鍠黥武还在原地未动。“我听说朱武醒来了。”
“……以命相赌，结果惨败，所以我就来了。”
旱魃沉默半饷，而后悠悠说道。
“既然已成定局，就在这好好养老吧，反正你还有儿子们在。”
“黥武，母后醒了吗？”张狂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九祸的思绪，只见一道红色人影昂然迈入房内，正是螣邪郎。
“你怎么又弄了一身伤。”皱着眉，银鍠黥武看着螣邪郎破碎的衣服和还在滴血的武器说道。
“当然是帮我那个蠢弟弟去干架了啊。”螣邪郎摆摆手，丝毫不在意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。“他不服气输给了玄宗那群人，非要分个胜负不可，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挺到底啊。”
“……弟控无药医。”
“我这叫兄长的责任心，哪像你，意志不坚定还被吞佛那个25仔给捅死了，丢脸。”
“再多说一句，银邪不介意再给你添几个窟窿。”
“来就来啊，本大爷怕你啊。”
“你们两个，吵到母后休息了。”低沉而缓慢的音调插入了争吵的声音，让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人迅速的安静了下来。
只见赦生缓步度入房内，身上就和螣邪郎一般，就连脸上都挂了彩。
“黥武，我饿了。”
“我现在就去做饭。”银鍠黥武立马起身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。
“螣邪郎，你去帮忙。”
“叫我兄长就去。”
“……兄长……”赦生缓缓唤出这个称谓，就在对方正得意的时候猛的泼下一盆冷水，“下次不准再来打扰我干架，否则别想我再和你说一句话。”
“啧。真不可爱的弟弟。”螣邪郎撇撇嘴，跟着银鍠黥武出了门。
"母后，你感觉还好吗？"看到两人彻底消失之后，赦生才转过身来看着九祸说道。
“我……没事，只是喝酒喝的多了点。”
“魔君曾说过母后千杯不醉，每次都能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母后，不管再如何思念他，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？”细不可闻的叹息，让九祸心猛地一跳。
折磨自己吗……
九祸不禁苦笑，到底是自己最亲近的孩子，她的任何想法也瞒不过他。
“……我只是很想再见到他而已，赦生。”
“……”赦生皱了皱眉，良久才又开口：“我从没见过他，也不了解他，但我和兄长希望母后可以开心。”
恍然，九祸放佛看到了那天微雨之日的朱武，也是这样的神情，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九祸，随心所欲的为自己而活罢。
她还记得最后朱武临别前望着自己，笑的无奈，笑的寒凉彻心。
“谢谢你，赦生。”
看着面前人俊美苍白又满怀关心的容颜，九祸眸眶内悬而未决堤的泪，终究还是落了下来。
待续
